发表时间: 2024-10-22 11:40
1984年,在母亲走后三个月,父亲要再娶。回家探亲的大舅第一时间过来将我接走,二舅和三舅前后脚赶到。因为争夺我的抚养权,三个舅舅互不相让,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。
何为娘亲舅大,何为真正的血脉亲情,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1984年,因为小产受伤,母亲的病已经药石无医。最终于三月初一这天,她告别了这个人世。她的年龄,永远定格在了25岁。
当时的我只有四岁,虽然不完全明白,但感觉很恐慌,仿佛什么东西永远失去了。后来我知道了,这是母爱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,实属人间惨剧,外公外婆非常痛苦,他们不忍来参加母亲的丧事。
二舅和三舅,代表娘家人,一路护送母亲的灵柩上了后山。
因为父亲表现得很痛苦,所以二舅、三舅也没为难他,只是叮嘱要好好待我。如果对我不好,娘家人是不答应的。
父亲自然点头答应。
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,我一个人在院坝里玩。邻居家的小姐姐,走过来神秘兮兮说道:“小珍儿,你马上要有新妈妈了,你知道吗?”
我懵懂地摇了摇头,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。
邻家小姐姐当时8岁多了,她不屑道:“你可真笨。你爸要娶新媳妇了,你不就有新妈妈了吗?”
当时我也不知道后妈是什么,以为自己要有新妈妈了,还傻呵呵地乐着。
村里的琴姨从这路过,看到我在院坝里傻乐。她便跑过来逗我,问我是不是谁给了糖吃?
琴姨和母亲是同一个村的,嫁过来后两人的关系挺好。
听到琴姨问我,我也不隐瞒,笑呵呵地跟她分享了这个好消息。
琴姨的脸色变了,不过她也没说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,塞我嘴里,就下地干活去了。
下午四五点钟,大舅突然上了门。
对于大舅,我也不是很熟。因为从小到大,也就见过他一次。
这次母亲去世,大舅因为在部队有事,路途也远,家里也没通知他。
大舅抱起我亲了亲,他的胡须扎的我咯咯直笑。
随即他从帆布包里,掏出许多小玩意,让我在一旁玩。
父亲在屋里转了一圈,他的脸色铁青,不过还是强挤着笑容,陪着我一起玩。
十多分钟后,父亲听闻消息回来了。
他跟大舅打招呼,一声“大”字还没说完整。刚刚还蹲在地上的大舅,像只猎豹一样冲了上去,一拳将父亲打倒在地。
这还不解气,他又对父亲踹了几脚,我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。
这时候住在后面的爷爷奶奶也赶了过来,大舅也冷静了下来,任由他们将父亲拉起来,对他怒目而视。
爷爷很不悦,站出来质问,“他大舅哥,我儿这是哪得罪你了?你看你把他打得嘴角都流血了。”
大舅冷冷地说道:“得罪?你问问他做的什么混账事?我小妹尸骨未寒,才短短三个月,就急着再娶,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?”
“你要娶也就罢了,那个陈春花是个什么东西。在娘家时就好吃懒做,跟她哥哥嫂嫂闹得不可开交。这样的人娶进门,能对小珍儿好吗?你们是何居心?”
周边围观的人议论纷纷,看来那个陈春花确实名声在外。听到大家议论那女人多坏多坏,我心里很慌。
奶奶在一旁嘟囔道:“陈春花是不好,但人家算命的人都说了,那是个旺夫的,能生儿子。玲花福薄,怀上个儿子还小产了。”
这话刺痛了大舅,他气愤道:“不就是玲花生了个女儿,你们才逼着她,在身体没调养好的时候再次怀孕。人家医生都说了,要彻底养好了才能再要孩子的。你们就是罪人,是你们逼死了玲花。”
大舅的话,犹如点燃了火药桶,许多不知内情的人,纷纷指责他们过分。
爷爷也不装了,质问大舅,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黄家的事。
大舅不甘示弱,顶撞道:“我不管你们家要娶谁,但必须得对小珍儿好。不然,我们娘家人绝不同意。”
“对,我们绝不同意。”大舅话音刚落,院外又传来了大声附和。二舅和三舅,一个扛着锄头,一个拎着一根木棒,气势汹汹地上了门。
院子里一下热闹了起来,三条大汉还是特别有威慑力的,其中两个还拿着武器,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势头。
本来几个叔叔还想要为父亲出头,但看见三个舅舅的样子,缩了缩脖子又退回了人群中。
奶奶趁势在地上撒泼打滚,赌咒怒骂老吴家欺负人。她就是笃定,舅舅三个男人,不敢对她这个老妇人出手。
确实,三个舅舅也感到有些棘手。打又打不得,骂又骂不过,进退两难。
奶奶却来了劲,坐地上各种脏话喷涌而出。二舅和三舅忍不住了,大舅此时却变得很冷静。
他蹲下身子,看着有些惊恐的我,轻声问道:“珍珍,你愿意去舅舅家吗?那边有外公外婆,还有哥哥姐姐,没有一个敢欺负你,还有好吃的。”
还没等我回话,奶奶立马接话:“这可是你们说的,赶紧抱走。看到她身上有你们姓吴的一半的血,我都觉得恶心。”
“咣”的一声,原来是三舅的锄头,狠狠地砸在了地上。
奶奶被吓傻了,此时才反应过来,赶紧爬起身来,躲到了人群中。
爷爷沉声道:“吴家的,你说的是真的?”
大舅点了点头,斩钉截铁道:“你们这种家庭,我都不敢把珍珍留下。这是玲花的孩子,也是我们吴家的孩子,你们看不上,我们要!”
有人叫来了村干部,在他们的见证下,双方谈定了此事。等大舅知会他们村里一声,就过来办手续,将我的户口迁走。
说完这些,大舅一把抄起我,将我放在脖子上,迈步就出了门。
而我的父亲,自始至终,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。
二舅和三舅,随后也赶了上来。二舅佩服道:“大哥,刚刚村干部在,你说的那几句话太有水平了。”
随即又批评三舅鲁莽,万一锄头下去把人打坏了咋办?
三舅嘿嘿一笑,“我就是吓唬那老太婆的,那嘴太脏了,说的话太气人了。要不是她是个女人,又上了年纪,今天我非得让她见见血。”
大舅咳嗽了一声,训斥道:“珍珍还在,你们说什么打打杀杀呢!”
两个舅舅随即不再谈此事,反而说起了我的安置问题。
母亲是家中最小的女儿,和三舅是双生(双胞胎),所以他们关系最好。
外公治家严格,三个舅舅成家后,就全部分开了各自过小日子,但实际上都还在一个院子里。
三舅抢先道:“我家那小子太调皮了,我想要个闺女,但政策不允许。我和玲花最好,珍珍就上我那边户口吧!”
二舅鄙夷道:“你在想屁吃,以前你还抢玲花的吃食,被妈罚跪,你都忘了吗?”
说完二舅对我一笑,“珍珍,你二舅妈最喜欢女孩了,你看你娇娇姐姐,被她妈打扮得多漂亮啊!你说,二舅家好不好?”
大舅看我要答应,急忙道:“珍珍你别听他们胡说,不管是你娇姐,还是虎哥,他们都还是孩子,会跟你抢好吃的。你浩哥就不一样了,他都大了,不会跟你抢的。大舅也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,葡萄干你还没吃过吧?可好吃了!我这次带回来好多呢!”
可能小孩子都比较馋嘴吧,听到大舅说有那么多好吃的,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。我抱着大舅的脑袋,大声说道:“我就跟大舅舅。”
另外两个舅舅有些不服气,三舅嘟囔道:“老大不愧是当官的,哄个小孩都能哄得这么好!哎,咱们老百姓斗不过他啊!”
二舅也在一旁点头附和,大舅气得想要上前踹两脚,结果两人早有防备,一下就闪开了,还差点把我摔下去。
一路欢声笑语一片,等到回院子时,已经是星光点点,而我却在大舅的背上早已沉沉入睡。
二舅和三舅终究没拗过大舅,我的户口上在了大舅的名下。姓氏也从黄改成了曹,恢复了母姓。
大舅在家待了一个礼拜就走了。此时,我才知道大舅原来是部队的连长,这次是回来探亲的。
他到家才知道母亲去世的消息,十分悲痛。他原本打算吃过午饭,就到我家,去看看母亲的坟茔。
但就在吃午饭的时候,琴姨却上了门,跟家里人说了我父亲要再娶的事。
原来琴姨从我嘴里听到消息后,有些将信将疑。但她留了个心,问了几个人后便得到了确定消息。
当她知道父亲要娶的人是陈家湾的陈春华后,就知道这事不好。因为她的表姐就嫁到了陈家湾,正好就是陈春花的嫂子。
她和母亲是闺蜜发小,不忍心看到我以后被欺负,于是就上门告诉了外公外婆。
那时候二舅三舅还在外边干活,大舅却等不住了,一个人就气势汹汹到了我们家。
等到二舅他们回来,知道消息后,义愤填膺,随即也赶到了。这才发生了,当时的事。
就这样,在外公外婆、舅舅舅妈们的关心爱护下,我顺利长大成人,考上了师范大学,成了一名人民教师。
作为最大的80后,如今也早已过了不惑之年。这些年,除了外公外婆已经仙逝外,三个舅舅、舅妈的身体都还健康。
他们给我的温暖、关怀,让我终生难忘。
虽然我没了亲妈,亲爸对我也不管不顾,但在这些亲情的包围下,我的心里始终充满了爱,对这个世界永远报以热忱和希望。
素材:曹珍珍;撰文:小柒 图/来源于网络,侵权删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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